網(wǎng)飛版「漢尼拔」，果然刺激

時光撰稿人 | 小艮

在電影中尋找生活的更多可能。

以變態(tài)殺人狂為題材的影視作品不少，要說經(jīng)典，應(yīng)當(dāng)首推《沉默的羔羊》。

片中有兩只“怪物”。

一個是野牛比爾，他取人性命后，還要剝下死者的皮；另一個是漢尼拔，智商極高，紳士有禮，但有著吃人的癖好。

最近，網(wǎng)飛推出了一部新劇，塑造了一個怪物形象，其恐怖程度，甚至可以媲美漢尼拔。

《怪物：杰夫瑞·達莫的故事》

（以下簡稱《怪物》）

本劇改編自美國連環(huán)殺手杰夫瑞·達莫的真實經(jīng)歷，主創(chuàng)陣容非常豪華，著名制片人瑞恩·墨菲(《歡樂合唱團》《美國恐怖故事》)掌舵。

“快銀”埃文·彼得斯挑戰(zhàn)出演食人魔。

卡爾·弗蘭克林(《紙牌屋》)執(zhí)導(dǎo)第一集，為整部劇定調(diào)；剩余九集由詹妮特·莫克（《姿態(tài)》）操盤。

也因此，《怪物》有了近乎電影級的人物塑造與視聽水準(zhǔn)。

密爾沃基怪物

杰夫瑞·達莫是美國歷史中最駭人聽聞的連環(huán)殺人狂之一。

他出生在威斯康星州密爾沃基市，在20世紀(jì)80年代至90年代期間，一共謀殺了17個人。

原型人物與埃文·彼得斯演繹的形象

《怪物》對事件與人物有非常細致的還原。

這部劇的特點是，不刻意制造懸疑感，而是以穩(wěn)健的敘事風(fēng)格與視聽語言構(gòu)建讓人寒毛直豎的驚悚情境，很日常，充滿著隨機的因素，但勁道十足。

平日里的達莫，個性有些局促、慌張。

比如鄰居問他房間為何會有腐臭的味道，他編造的理由根本沒什么說服力。

在酒吧與人搭訕時也是，他雖然有著迷人的金發(fā)和面容，但缺乏交際的魅力，想拉人回家還是要靠錢。

達莫常常以藝術(shù)攝影師的身份讓人放下戒備，用下了安眠藥的酒水招待客人。

他最需要的是掌控感，最怕對方離開自己身邊。

矛盾之處也在這里，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極度危險的獵人。

當(dāng)達莫一旦察覺到對方有離去之意，先是竭盡全力挽留，再是使用工具束縛，比如手銬，或者刀刃。

達莫有個非常偏執(zhí)的愛好，需要他人陪伴，或者是看恐怖片《驅(qū)魔人》，或者就是安安靜靜地呆著。

在第一集中，翠西為了讓杰夫瑞放松警惕，不斷用愛撫、艷舞討好他，找到機會就迅速逃開，并報了警。

達莫狹窄的房間里藏著的樁樁血案，隨之公之于眾。

冰箱里放著人頭，冰柜里有用塑料袋裝好的人的心臟與男性生殖器，臥室中有五具頭骨，以及記錄肢解過程的寶麗來照片……

人，何以成了喪心病狂的怪物？

怪物的誕生

表面上看，對于達莫的沉淪，這部劇給了一些解釋——

原生家庭創(chuàng)傷。

他生活在一個平凡的家庭里，父親常年在外，鮮少回家；母親有些瘋瘋癲癲，為了喚起丈夫的注意，不惜服用過量的藥物，經(jīng)常處于生死邊緣。

父母爭吵不斷，幼年的達莫缺乏必要的陪伴與愛，而父親每一次短暫的停留，于他都像恩賜。

小小的達莫還學(xué)會了迎合父親。

比如，他們從地下室找到了一只腐爛的負(fù)鼠，當(dāng)父親耐心科普時，他會主動去觸摸尸體。

父親看到內(nèi)向的達莫對動物尸體感興趣，于是帶著他去搜集路邊被撞死的動物死尸，講述解剖學(xué)知識，并帶著兒子付諸實踐。

達莫話很少，最常問的是父親什么時候離開，能不能多陪伴自己。

孤僻的他集中時間搜尋小動物如狗、貓和麻雀，解剖尸體、用硫酸處理尸骨。

幼時的這些經(jīng)驗，便成了他日后作案的手段。

另一方面，達莫在成長的過程中也試探到了自己喜歡同性的性取向。

一開始，他從偷來的男性服裝模特尋求慰藉。

后來，他也嘗試著踏入正常的戀愛關(guān)系。

偶然的機會，他邂逅了一位要去參加演唱會的慢跑者。

達莫將他邀請到家中，喝啤酒、做各式運動，當(dāng)對方要離開時，達莫想盡一切辦法挽留。

見其去意堅定，他拿起啞鈴重重砸去，無意間傷了人命。

一具尸體，當(dāng)然無法逃離。

這是他第一次殺人，也定下了日后的殘殺模式：試探性相處、不擇手段挽留、痛下殺手。

殺人后，他開始嘗試毀尸滅跡。

肢解尸體，將尸塊從馬桶沖走。

還有個細節(jié)，匪夷所思：他砸碎尸骨，并將碎骨撒滿在后院。

有何有意？

他這么做，受害者便可以永遠縈繞在他的身邊，再也不會離去。

后來，隨著殺人數(shù)量的增加，他對尸體也有了越來越強烈的迷戀。

他喜歡內(nèi)臟剛解剖時的顏色與散發(fā)出的熱氣，這能激發(fā)他的性欲；他還會將割下尸體的肉，輔以各式各樣的調(diào)味品。

對他來說，吃下受害者的肉，受害者便會在他的身上重生。

達莫的這種變態(tài)心理，有個專門的術(shù)語可以概括：「內(nèi)臟癖」。

如此梳理下來，這部劇的主題似乎又滑入了俗套里——

弗洛伊德的童年創(chuàng)傷理論。

不過，《怪物》的立意明顯沒有囿于這樣的套路。

怪物是誰？

要論變態(tài)程度，達莫相比于漢尼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如果比情商、膽識與應(yīng)變力，達莫要遜色太多太多，他沒有超凡的智慧或神通，但卻能一再逃過了警察的搜查與法律的制裁。

這與當(dāng)時的社會氛圍相關(guān)。

20世紀(jì)八九十年代，達莫生活的密爾沃基市是一座工業(yè)城市，城市中有大量來自發(fā)展中國家的移民。

在這里，白人受到尊重與信任，而少數(shù)裔移民尤其是黑人群體則飽受歧視、無視。

對比非常鮮明，比如，達莫酒駕，想將尸塊運送出去，警察詢問時，他隨便編了個理由就蒙混過關(guān)。

另一邊，達莫再次作案，他哄騙一個14歲的黑人小伙到家，并用利器砸破了他的頭部。

受害者費盡千辛萬苦逃到街區(qū)，卻因受到深重的虐待無法言語。

面對警察的問詢，達莫又謊稱，黑人小伙已經(jīng)19歲，且是他的同居男友。

警察走進了達莫的家里，只要耐心搜查，必然能發(fā)現(xiàn)房間中的秘密。

但，因為他們漠視少數(shù)裔群體，嫌惡同性戀者，草草離場。

于是，一樁人命就此隕滅。

畸形的社會氛圍與松散的執(zhí)法態(tài)度，成了悲劇的溫床。

《怪物》對此有著明顯而強烈的批判態(tài)度。

一處鏡頭設(shè)計。

達莫哄騙新的獵物回家，攝影機往前推，電線桿上貼著的正是受害者的尋人啟事。

所以，怪物究竟是誰？

冷漠的父母，不負(fù)責(zé)任的警察，畸形的社會氛圍……

而隨著情節(jié)的推進，這部劇通過表演與劇作再一次完成了立意上的升級——

達莫成為純粹的罪惡的化身。

劇中，埃文·彼得斯貢獻了精湛而微妙的表演。

達莫第一次殺人時充滿了偶然的因素，慢跑者決意離開，他竭力挽留時竟不自覺落淚。

他無意間下了狠手導(dǎo)致對方重傷，其情緒從驚恐到放松，再到欣慰與釋然。

達莫的行為邏輯非常簡單，用盡一切辦法將對方留在身邊。

再比如，他經(jīng)常給同伴下藥。

有時因為緊張，會在慌亂中喝下那杯下了藥的酒水。

但即便是神志不清，他依然會拼盡最后一絲力氣讓同伴喝下藥物，從而短暫地?fù)碛兴?

一旦有人奪走了他的“所有物”，他會瞬間暴怒，一改往日的自卑與怯懦。

即便對方是出于好心丟棄了男性模特的奶奶。

隨著對尸體的日益迷戀，每當(dāng)他看到新鮮的肉塊甚至是解剖的動作，都能激發(fā)出他內(nèi)心的殺意與快感。

而當(dāng)達莫被逮捕后，他的態(tài)度坦誠到不可思議。

他交代了種種作案細節(jié)，并一再強調(diào)，受害者是他唯一能掌控的事物。

父親請求律師幫忙，找到了與其類似的殺人狂罪犯，想依循審判案例，將犯罪原因歸于作案時神志不清，以免除他的牢獄之災(zāi)。

耐人尋味的是，達莫否認(rèn)了精神失常的可能性。

他唯一關(guān)心的卻是，其他殺人犯是否跟自己有相似之處。

《怪物》共有十集，以上信息主要來自劇集的前四集。

這部劇不追求懸念，第一集就放出了達莫被捕的過程。

在后續(xù)內(nèi)容中，它分別從達莫及其家人、受害人及其家屬、群眾、媒體、法律人的視角，拼湊起這個殘暴而變態(tài)的怪物形象。

跟以往的變態(tài)殺人狂題材作品相比，《怪物》最大的不同是，達莫不像其他高智商罪犯那樣可以輕松掌控全局；相反，他在作案時常常因為笨拙而讓局面失控。

就是這種失控的狀態(tài)，藏有他內(nèi)心中的脆弱、孤獨、以及讓人不寒而栗又難以理解的惡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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